当琪亚娜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接近11点了。用2点数换来的药很可靠地让她的伤势有所好转，左手已经活动得比较灵活了。只是它实在没有任何止痛的功效，甚至于让她难以入眠无法睡个好觉。像是精神折磨之类的，这也会是实验里的一环吗？无所谓了，琪亚娜当下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事情。唔……赤身裸体地面对别人，这还是她半辈子以来的第一次。

琪亚娜抱着腿坐在浴缸里背对雷电芽衣，不能沾水的左手颇有些尴尬地高高抬起，搭在靠墙的无障碍扶手上。夜里反复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汗，她想要洗澡却又因为左手不便而发愁，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局面。雷电芽衣帮她把头发盘起，指尖划过耳尖，耳鬓的几缕碎发也被细心地别到耳后。浴室里的水汽热乎乎的、轻飘飘的，她的感官也被氤氲到雾气里，逸散成一团朦胧的云。

雷电芽衣将沐浴露涂抹在她的背上，沾着热水一圈一圈地揉出许多泡泡，泡在热水里蒸得发红的皮肤也变得滑溜溜的。双手从肩胛一路落到腰际，她用拇指在脊柱沟两侧仔细上下摩挲，感受到对方反射性地瑟缩，雷电芽衣也不说话，只是干脆将双手实实在在地搭在她的腰侧。

四处散溢的注意力突然聚拢，生怕她的双手还要往哪里去，被握住腰的琪亚娜就像被提溜起后颈的猫一样，老老实实地不敢再乱动。害怕吗？琪亚娜一定会说不，她并不怕痒。该怎么形容当下的感受？没有课题的催动、没有衣物的遮蔽、没有明确的心意，她只是……相当害羞。

“琪亚娜，可以抬一下右手吗？”清理过后背，雷电芽衣准备洗别的地方。

“芽衣，前面……我可以自己来的……”

“放心，只是洗一下右手。”

“没、没事的，我右手可以沾水……”

“不要逞强。”雷电芽衣用食指点了点她骤然握紧扶手的左臂。

被轻轻点到了的手背也开始细碎地发痒，一路沿着险些被切断的神经窸窸窣窣地挠着她脑袋里绷紧的弦。略有些犹豫地把右手从胸前挪开，琪亚娜闭上双眼，企图把自己藏进浴室热腾腾的水雾里。

“琪亚娜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雷电芽衣捞起浸满热水的毛巾给她擦拭右臂。

“嗯……很好、很舒服，不是，很干净！”被问到的琪亚娜睁开了眼睛，“谢谢你，芽衣。”

“没关系。

“那个时候呢？”雷电芽衣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她的胸部，温热的毛巾擦过腋下。

“……”羞愧？心疼？兴奋……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。猝不及防地，琪亚娜感觉脑子里又开始被搅得一团糟了。

“其实我并不讨厌。

“唔，要说的话，当时大概也和你现在一样很害羞。”洗完了右臂，雷电芽衣的双手扶上她的肩头，“所以我想，虽然很抱歉，但比起用毛巾洗的话，还是直接用手会更方便一点。毕竟，之后我们还要更加熟悉彼此的身体。”

兴许是被水汽蒸得晕乎乎的，琪亚娜对雷电芽衣的话听得不很真切，明明就在耳边的声音，却像从远方传来一样空洞。

“太害羞的话，没办法继续合作的吧。” 隔着浴缸，雷电芽衣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，滑溜溜的泡沫沾湿了她的衣襟，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
“芽衣，我不会再那样对你。”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背上，很难受。